刘*进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副教授，九鼎公共事务研究所研究员。

大力发展小产权房——一个制度演化的分析

有报道称，国土资源部将清查和取消全国的小产权房。这让人想到当初安徽小岗的农民承包如果被当时的农业部清查和取消，今天中国的改革进程还不知道处于何处。

我提出，检验一项公共政策的一个主要标准是——是否启动了一个演化进程。如果一项公共政策出台，窒息了而不是启动一个演化进程，这背后必定有着某种最优化思维，或者——理性的自负。

公共政策的制定者，必须意识到一个部门也好，一个专家个人也好，其理性是有限的，意识到实践中的东西，可能凝结着智慧。

什么是启动一个演化进程?举一个例子。著名华人经济学家文*中就农地制度改革提出一个建议，允许农民在现有农地集体所有的制度框架下“退出”，作为一个农民，如果你认为现行的农地集体所有制很好，那么你留在“集体”内;如果你认为带着你的那份土地退出“集体”收益更大，那么“集体”应该这个农民携带自己的那份土地退出集体;如果有人认为恢复到人民公社时期的那种农地所有制更好，那么“集体”也应该允许持有那种想法的那些人组建自己的“公社”;如果那些退出的人，或者在“公社”中的农民经过一点实践之后，发现还是退回到原来的集体所有制中更好，那么“集体”应该是开放的，接纳他们加入集体所有制安排中;如果退出的农民个体相互之间进行某种新形式的联合，那么“集体”不得干预……如此等等，我称之为启动了一个演化进程。这一进程没有预设一种最优的制度安排强制人们进入，也没有预设一种最坏的制度告诫人们不得进入，人们在多种制度安排之间选择，也在创造新的制度安排，“最终”(其实没有最终)的制度安排形是我们当前的人不知道的。

启动一个制度演化进程需要一些条件。最重要的是理性的谦卑。那就是，我们承认任何具体的个人理性是有局限的，因此理性设计出来的最优制度安排是不可靠的，因此也不能用以指导大范围内的人的行动。第二个条件，就是要解放思想，不要预设禁区，明示那些制度安排不得尝试，要“敢试敢闯”。自己不闯要允许当事人自己闯。

反观小产权房的问题，国土资源部的行为未免太过于自负了，没有表现出公共政策的决策者应用的“理性的谦卑”，你就知道小产权不好?你就知道大产权是最优的制度安排?你的政策是否启动了一个演化进程?还是窒息了一个演化进程?是鼓励制度创新，还是束缚了制度创新?是解放思想，还是钳制思想?答案是显而易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