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近日宣布,从2014年1月1日起至2017年12月31日免征图书批发、零售环节增值税。政策出台后褒贬不一,大型连锁书店表示,免征图书批发零售增值税能节省30%的支出;而小书店却说租金才是最大压力,免税政策意义不大。图书销售免增值税究竟能否破解实体书店困局?实体书店又如何才能走出寒冬?
重大利好
免税政策将降三成成本
经历了一轮又一轮倒闭潮的实体书店迎来了利好消息,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日前发布《关于延续宣传文化增值税和营业税优惠政策的通知》。该通知规定,自2014年1月1日起至2017年12月31日,免征图书批发、零售环节增值税。自此图书批发、零售免增值税不再是新华书店的特权。
图书批发零售免收增值税的做法在国外早有先例,英国政府早前就已实施对实体书店100年不征税的政策;法国政府不仅长期免征书店所得税,还用大型书店的其他税收反哺小书店,以保证书店总量;德国政府则是免征书店的所得税,并在增值税上给予优惠。
免税对实体书店是一个最大的利好。Pageone书店中国区总经理兴奋地表示,目前增值税占到Pageone书店成本的30%,免税能极大地减轻书店的负担。
据悉,一般图书行业需缴纳的总税率为20%,其中增值税就占13%。长江文艺出版社副社长给媒体算了一笔账:一本书的卖出价如果是30元,成本价为20元,那么增值部分就是30减去20为10元,该书要缴纳的增值税就为10乘以13%。
南京新街口大众书局经理则表示,南京新街口大众书局每年销售额为1亿元,听起来数额大,利润却很薄。每年书店要为每位员工支付最少4万元,目前书店有400位员工,再加上还要缴纳房租、水电等。成本平摊下来,每本书要卖到7折以上才不亏。假若增值税全部免征,将能给书店每年攒出100多万元的净利。
民营连锁书店纸老虎公司董事长也对媒体表示,原来书店从征收营业税改成征收增值税已经减轻了书店运营的压力,如果把增值税免掉,相当于给书店全部免税了。对纸老虎书店来说,大概也可以免去100万元左右的成本。同时他还指出,这样的政策不仅仅是免收多少钱的问题,而是国家给出了长期的扶持政策,这对整个图书行业的影响是长远的。
影响有限
小书店恐难受益
虽然此次的免税政策针对的是全国的书店,但是对于不同规模的书店,免增值税的意义也不同。
免税政策对已有一定规模的大书店来说意义很大,而对于小书店来说,意义不大。杭州枫林晚书店创始人朱升华坦言,小书店一般都是个体户,本来交税就有限,而且小书店运营成本中占比最大的是房租而不是税收,所以免增值税并不能让小书店的日子好过多少。他表示,目前增值税在枫林晚书店总支出中的比例不足10%,而租金则占到支出的40%。
豆瓣书店创始人对此表示赞成,从香港的小型书店就可以发现,店面租金是小型书店老板最为头疼的事。免增值税的政策对于我们而言,没有太大影响。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免税政策对网上书店同样有效。当当网CEO7月曾在微博发表一篇名为《呼吁有关部委给网上书店和实体书店一样的税收减免》的文章,其在文中呼吁财政部为实体书店免税,同时切切不可排除网上书店。如今他的两个愿望都实现了。
不少业内人士认为,免税政策对网上书店效果更明显,所以免增值税可能会进一步拉开实体书店与网上书店的差距。江苏人民出版社营销部负责人对媒体表示,经营规模越大免税效果越明显,实体书店大多是小盘子经营,所以对网上书店的作用更大。
另外,对实体书店影响最大的是网络书店的价格战,而免税政策并不能改善这一状况。要彻底改变网络书店和实体书店的竞争格局,惟一的办法是限制网络书店的低价倾销,也就是说规定网上书店的卖价不能低于出版社的批发价。
刘贵持有同样的观点,网络书店最大的问题在于价格战,他们把图书当做吸引点击率的引子,所以经常亏本甩卖图书。国家新闻出版部门应该出台限价措施,建立一个良性的书业价格体系。
自己造血
扶持政策不是长久之计
对实体书店的扶持无外乎减免税和补贴两种。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副研究员建议,针对民营实体书店的困境,除了免除增值税外,还可以对部分公益性较强的书店进行房租补贴和项目补贴,降低图书销售门槛,营造公平的竞争环境。
目前上海、杭州均已出台相应的书店扶持政策。北京市新闻出版局也从去年7月开始公开向社会征集实体书店发展的建议和意见。记者日前致电北京市新闻出版局咨询进展情况,对方回应扶持政策目前正在推进中,还未有具体出台时间,目前暂定的扶持目标为有新机制、对推进全民阅读做出过贡献的书店。
除了政府的扶持,实体书店如果本身缺乏造血机制,那么终究难逃倒闭的命运。资深出版人举例,知名广告书店龙之媒的创始人去年12月正式关闭实体书店,把全部精力投入电商平台快书包的经营中,这其实就是一种积极求变。问题不在于是否减免税,而在于是否能够改善机制。如果只是一味扶持,可能会越扶持越弱,最终实体书店变成文化遗产。资深出版人强调。
在政府出台扶持政策之前,已经有不少书店依靠创新的经营模式实现了盈利。例如枫林晚书店就把书店开进了阿里巴巴总部园区,为阿里巴巴的员工提供书籍及文化服务。朱升华把这种服务称为企业文化管家服务。目前枫林晚书店已经能够实现盈利,其中文化管家服务和创意产品定制带来的盈利占总利润的60%以上。
资深出版人建议书店应该转变思维模式,从卖产品向卖服务转型,例如摄影题材书店可以同时销售摄影器材;可以提供高端培训服务;可以请知名摄影师做一些公开讲座,让卖书成为书店产业链中的一部分。
扶持政策只能是一种缓冲,为书店转型争取更多的时间,而不是书店永久的依赖。资深出版人如是说。
近年各地出台的书店扶持政策(部分)
2013年
7月
北京市新闻出版局向外界发布了征集实体书店扶持政策建议的通告。
2012年
2月
上海从新闻出版专项资金划拨1500万元支持出版物发行网点建设,其中500万元用于定向支持各类实体书店。
3月
杭州每年安排300万元专项资金,以资助、贴息和奖励等方式扶持民营书店发展。
2011年
3月
《出版物市场管理规定》设置网络书店门槛。
6月
《关于加强城乡出版物发行网点建设的通知》要求全力扶持实体书店。
2010年
1月
《图书公平交易规则》要求新书须按标价销售,优惠幅度不低于8.5折。此规定也被称为限折令。
9月
国家发改委干预,废止限折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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