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例

郭某与李某于1981年结婚。婚后，由于郭某不能生育，李某在外与他人有不正当关系，并于1992年1月15日生育男孩李某清。李某清出生后，就和李某、郭某共同生活在一起。24日，李某与郭某因感情破裂，经法院主持调解，自愿达成离婚协议，并确定李某清由李某抚养。天有不测风云，李某13日遭到蛇咬，因抢救无效于同年8月14日死亡。李某清以生活费与学习费用无着落为由，向法院起诉，要求郭某承担抚养费责任。

分析

李某清与郭某之间是什么关系？一般的讲，继子女是指丈夫与前妻或妻子与前夫所生的子女；继父母则是子女对母亲的后夫或父亲的后妻的称呼。继父母子女关系是指在生父母一方死亡或离婚后，另一方带子女再婚形成的权利义务关系。这里有一个明显的特点，继子女与继父母的配偶之间是父母子女关系。本案有些特殊，李某清既不是郭某的丈夫与前妻所生，对郭某来说不是法律上规定的继子；也不是郭某与李某收养的，不是养子；而是李某与他人的非婚生子。但李某清与李某之间存在父子关系，这一点与法律上对继子女的定义比较接近，因而李某清与郭某之间认定为继母子关系比较恰当。

根据继子女与继父母之间是否存在抚养关系，可以分为拟制血亲的继父母子女关系和直系姻亲的继父母子女关系。前者继子女与继父母之间必需要有共同生活的法律事实，后者则没有共同生活。两者所产生的法律后果不同，我国《民法典》的二十七条第二款规定：“继父或继母和受其抚养教育的继子女间的权利和义务，适用本法对父母子女关系的有关规定。”因此前者的法律后果与血亲关系的父母子女之间的权利关系相同；后者没有法律上的权利义务关系。随着生父母与继母、继父之间婚姻关系的消灭，直系姻亲的继父母子女关系当然地消灭；但拟制血亲的继父母子女关系并不当然解除，因为其已经形成了拟制血亲的父母子女关系。这种拟制血亲的解除，一般取决于继父母一方。因为继父母在此之前对继子女承担了抚养义务，根据权利与义务对等的原则，继父母应享有选择权。如果继父或继母不同意继续抚养，则继父母与继子女间的拟制血亲关系可以解除，继子女应由生父母抚养。但是离婚后，如果生父母死亡，继父或继母是否仍有义务继续抚养继子女？也就是说继父母与继子女间的拟制血亲关系是否可以当然恢复？对此，我国《民法典》没有明确的规定。但笔者认为，在这种情况下，继父或继母是仍有义务继续抚养继子女。这看作是前面的继父母子女关系的延伸，这样更有利于保护未成年人的健康成长。

本案李某清虽不是郭某所生，但与郭某共同生活了12年之久，应该说李某清与郭某之间已经形成了拟制血亲的继母与继子关系。这种关系在法律上等同于母子关系。在李某与郭某协议离婚后，双方约定李某清由李某抚养，郭某与李某清之间的这种拟制血亲关系解除了。现因为李某死亡，李某清的亲生母亲又无法找到的情况下，为保护李某清的健康成长，郭某应承担起继续抚养的义务。如果在李某清成年之前找到了其亲生母亲，郭某可以请求法院变更对李某清的抚养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