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济南有不少由务工人员自发组成的劳务市场,位于省城北部的全福立交桥底就是其中最大也是最有名的一个。

每天一大早,就有数百名务工人员从四面八方聚集到这里,等待雇主的到来。他们大多来自于济南的城郊、农村或者周边的一些地市,很多人是骑着摩托车或者电动车来的,而几乎每一辆车上都武装着自己的全部家当。

从这里走过很多次,也经常看到这群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新生代农民工。近日,我连续两天来到这里,我要做的事儿,就是要和新生代农民工们一起,在这里体验等活儿。

家里的农活基本不会干了

在打零工的过程中学手艺

9月25日早上8点钟,记者到达了全福立交桥,在桥底的西北处已经有好几百号人在那里等活了,在一个桥墩处,记者看到了两个年轻人正坐在摩托车上聊天等活,于是就走了过去跟他们聊了起来。他们俩年龄跟我差不多,一个叫李立华,一个叫徐庆峰。

李立华是个木匠,今年26周岁,他的老家是德州农村,因为家里没多少地,他自己又不会干农活,在他16岁初中还没毕业那年,他就开始到外面打工了。

徐庆峰的家在省城北部的大桥镇,不过他们那边打零工的大多也不会来全福立交桥这边,因为在离大桥镇近的地方还有一个马店劳务市场。而在大桥镇,像他这样的同龄人在外打零工的也还是少数,大部分都进工厂做了工人,他因为学历不够,没能进去。据小徐介绍,他一共弟兄四个,自己排行老小,三个哥哥都已经结婚分家,目前只有他跟着父母住在一起,在农村,像俺父母这么大岁数的不劳动会被人笑话的,于是小徐的父母就在家里种地,他则出来打零工,唯一跟农活有关系的就是在收成的时候帮着家里卖卖菜。小徐说:有些农活都慢慢地不会做了。

如果把自己弄得很邋遢

人家也不爱选你去干活

徐庆峰身材魁梧,体重也有180多斤。他穿着一件红色衬衣,脚踏一双蓝色运动鞋,干净利落的发型,让人看起来很有精神。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你会立马看到他的与众不同。我平时就穿这衣服,工作的时候再换另一套。说起自己的服装,小徐笑着说:一方面是个人习惯,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他们一些好的印象。人品如活品,你如果把自己弄得很邋遢,人家也不爱选你去干活。

像小徐这样打扮的,在这个市场的年轻人中并不少见,与那些年龄大点的务工者相比,他们大多穿着时尚:牛仔裤、紧身T恤、头戴耳机,有的甚至还文身。如果不是在这里,你也很难会觉得他们就是在桥底下等活的务工者。

在桥底等活不容易

找个大活还得靠关系

雇主选人的时候除了看谁会说能介绍好自己,另外一点也是看双方能不能对上眼。双方彼此陌生,到了现场先干活,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小徐很少围着那些来招工的人,懂活的人看到我的摩托车后面的装备就会过来找了。小徐说,以前的雇主如果跟自己合作愉快,觉得这人还行,再有活的时候就会主动给我打电话,另外,在这地方时间久了大家也就慢慢熟悉了,那些比较合得来的人都有自己的小圈子,平时谁拉到活也会相互喊着,人手不够,也会拉着那些不太熟悉的干活实诚、人品好的工友。我在这里还是有一定的口碑的。小徐骄傲地说。

不过在记者陪着他等活的这段时间里,也还没有一个人来到他的摩托车前。记者看到,一个人开着三轮车要找几个和泥的日工,开价两个人160元,三个人210元,刚一停下车十几个人就跟着围了过去,记者也凑了上去,在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之中,最能吆喝的那个看起来是最有诚意的,到最后被拉走的也往往就是吆喝最厉害的人。由于急着用工,最后双方达成协议干一下午两个人给180块,记者看到,刚达成协议,两个彼此也不相熟的人就立马跳进了三轮车乐呵呵地跟着走了。

想多挣点钱在济南安个家

后悔当初没好好学习

干这活也挺辛苦,尤其是还得回家帮着做农活的时候。徐庆峰说,他很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学习。当时太年轻,赚了一点钱之后就觉得可以养活自己了,很风光,也天真地以为自己以后可以赚大钱了。小徐希望能找到一个稳定的工作,但是工厂里的工作让他觉得条件有点高,一般都得要求有学历而且工资又不是很高,有的还没有保障。小徐说,在这里干活还能自由点,隔三差五的有点活就跟工厂里干活的工资差不多。不过,他说,以后绝对不能让子女再走自己走的这条路了。

而就在前年,李立华结婚了,跟媳妇租住在全福立交桥旁边的柳行小区,不过如今媳妇得在家看着娃,一家三口的生计就全都落在小李一个人的肩上了。今年八月十五,小李也没有回家过节,做了一天的日工赚了220块钱,比平时多出60元。他说过节的时候,他们这些零工的价位就会抬高,而在这待的时间长了,他也明白了其中的一些行道,现在不是老板换工人,而是工人换老板,别看来了一个客户大家争着围上去,其实到时候也得看双方的意思,如果不合适,哪怕是已经开始干活了,该走的还得走。小李说,像那种长期工是拿死工资的,还得听老板的指挥,挣的钱也少,还不如这样,只要勤快,就能赚个吃喝的钱,时间还自由,谈起对将来的期待,小李说,希望在这多赚点钱,争取能在济南买套房子,安个家。